沈定珠的生活逐漸平靜幸福起來,蕭瑯炎不斷傾注他對她的寵愛,天下人提起沈皇后,無不羨慕。
她活成了別人口中的傳奇。
京城第一美人,因家族獲罪差點淪落為軍妓,卻沒想到遇到了守護她一生的夫婿,而這位夫婿,還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男人。
多少人羨慕都來不及。
更突然多了好幾門叫不上號的遠親,巴巴地跑來京城跟沈家攀關系。
蕭瑯炎在朝政上親力親為,但每天仍舊會抽出一些時間,來教導子女,其余時間都留在沈定珠身邊。
有時候他下朝了,要去御書房的時間,卻掐算著沈定珠醒了,便改道去鳳儀宮看她。
偶爾跟臣子游園,看見春天的枝丫上,開出了絢爛的花朵,他也要親手折下來,捧到鳳儀宮去給她看。
好幾次微服出巡,禮部規劃的三天,他出去了不到第二日就想趕回來。
仿佛沈定珠在哪兒,他的心就在哪兒。
這天,天色陰暗,下著細密的春雨,蕭瑯炎特地放臣子們休沐一日,他也抽出一天的空檔,好好陪伴沈定珠。
帝王帶著他的皇后,來到了他母親肅穆太后生前居住的玉衡宮。
“朕本想讓你進宮以后居住在此,但此處離乾元殿甚遠,如今朕正有想法,讓工匠們改一改,賜給澄澄做寢宮。”
蕭瑯炎牽著沈定珠的手,坐在光潔明亮的殿內。
兩人不約而同地穿著明黃色的衣袍,沈定珠端莊雍容,靠在他懷里的時候,卻顯得很是曼麗可人,被寵的依舊帶著小女兒家的嬌俏。
“澄澄一個人住這么大的宮殿,會不會不妥?”
“朕就她這么一個女兒,有什么不妥,倘若你再為朕生個小女兒,朕便在玉衡宮后面開拓一個瑤光宮,讓她們姐妹二人相伴。”
蕭瑯炎說著,劍眉下的一對薄眸噙起笑意。
一提到孩子,沈定珠就感到他愉悅至極。
她想起這些天夜里,蕭瑯炎拉著她越鬧越興奮,怎么也要不夠一樣,沈定珠就紅了臉頰。
美人微微低頭,粉白的脖頸誘人,耳垂上的一對黃玉如意搖搖晃晃,淡淡嫵媚。
蕭瑯炎幾乎愛她愛到骨子里,看她什么樣都覺得喜歡,于是伸手把玩她的耳墜,心里想著,還要給她更漂亮的首飾和衣裳。
他拉著沈定珠,兩人并肩立在窗前,蕭瑯炎指著院子里一片空地。
“從前母后在世,這里本有一棵大樹,后來樹死就挪走了,等澄澄住進來,朕就種梧桐樹,你還喜歡什么花卉,讓工匠一并種在道路兩旁。”
沈定珠回答的不溫不淡:“皇上安排的都好。”
蕭瑯炎垂下漆黑的薄眸,朝她看了兩眼,忽而問:“朕怎么覺得,你不太喜歡玉衡宮?”
第一次帶她來的時候,蕭瑯炎還記得,她看見玉衡宮,眼里只有一瞬的錯愕和傷懷,雖然轉瞬即逝,但還是被他看見了。
沈定珠抿起紅唇,皎白的面孔微垂,也籠上一抹黯然。
隨風而來的雨絲,沾上她烏黑的鬢發,更顯得低垂的眉眼精致美艷,卻像是悲傷的牡丹。
蕭瑯炎伸出大掌,憐愛地刮去她鬢上雨水,將她拉到身前,自己則背靠著窗口,替她擋去雨風。
“怎么了,跟朕說。”蕭瑯炎耐心詢問,低聲的聲音,很是動聽。
他想到什么,眸色沉如涼冰:“是不是你那些夢,曾在這里,受朕欺負?”
沒想到蕭瑯炎領悟的這么快,沈定珠一腔苦澀,反而忍不住笑了出來。
她沒有再隱瞞,輕輕點頭:“是。”
沈定珠微微抬頭,看著他胸前繡的飛騰入云的真龍圖紋,那樣栩栩如生、兇目微瞪的樣子,讓她恍惚憶起,前世住在這里的那些苦澀的日子。
她剛從王府進宮,就被蕭瑯炎安頓到了玉衡宮居住,可她在這住的四年里,嘗盡了酸楚。
仍記得,那天也是這樣一個陰雨連綿的天,傅云秋帶著宮女找上門,說京外傳來消息,她父親墜崖亡故多日,尸骨停在漠北,無人為他收尸。
那時她已經在蕭瑯炎身邊頗為得寵,他也看似樣樣縱容著她來,可沒想到,沈定珠為了這件事,去詢問蕭瑯炎的時候,他卻冷著臉,讓她不要多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