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祝星露出了痛苦之色，樂正玉鏡并不擔心。

他知道，這就是祝星正在沖破那堵“高墻”的象征！

但就在這個時候，一道蒼老的身影站在他身后。

雖然沒有回頭，但這一刻樂正玉鏡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。

他猛地轉身，就看到墨淵老祖正站在他身后不遠處，視線死死地盯著他。

和之前那個面無表情，氣質也毫無生氣的墨淵老祖不同。

眼前的老人臉上出現了癲狂之色，眼睛甚至還有些泛紅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
就好像消耗了太多體力一樣。

“你到底是誰？”

墨淵老祖開口，問了一句讓樂正玉鏡摸不著頭腦的話。

“為什么、為什么我無法將你抹去？你到底是個什么東西！”

聽到這話，樂正玉鏡頓時汗毛乍起。

這么說來的話，剛才墨淵老祖一直就看著他，甚至在想辦法把他變成假的，就像對秦風一樣！

只一瞬，樂正玉鏡就明白了為什么。

墨淵沒有辦法將他變成假的，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假的。

秦風不在了，那么按照他在沒有秦風的情況、對這個世界的因果來看，他就從一個真人變成了一個幻象。

一個誰都注意不到的幻象。

這也是為什么，剛才這些人在他身邊走來走去，卻唯獨沒有注意到他。

原來，從秦風消失的那一刻，他就已經變回了假的，成了一個幻象。

而墨淵想把他再變成假的，那就不成立了。

假的東西本來就是假的，又怎么被再變假呢？

所以墨淵不僅沒把他變成假的，反而把他變成了真的。

這才讓祝星看到了他。

所以，墨淵的真假之道，根本就拿他沒辦法！

樂正玉鏡來到這里之后，從來沒有如此地慶幸過，自己只是一個幻象而已。

他甚至都要忍不住笑出聲來了。

但是很快，他就笑不出來了。

因為墨淵朝著他又走了一步，這一次，壓迫感變成了鋪天蓋地的殺氣。

“我本來不想親手殺人的，我已經八百年沒有親手殺過人了。”

“可是我也不喜歡變數，特別是你這樣的變數。”

“沒辦法，欺負你一個小輩，我很抱歉，但是……你必須得死。”

墨淵動怒了。

樂正玉鏡笑了：“之前秦兄說，你將自己的十情八苦抽出來，做成了你的幻象，以此來要求自己脫離人道，接近神道。”

“可是神是不會動怒的，神也不該忌憚。”

“現在你產生這樣的情緒，是不是可以說明，你飛升不了了，因為你仍舊只是個凡人。”

之前秦風說的那些話，刺激到了第一位和第二位墨淵，卻沒刺激到這第四位墨淵的本體。

但那時候是因為墨淵覺得一切盡在掌握，所以沒有動怒的必要。

可此時，樂正玉鏡成為了巨大的變數。

墨淵很討厭變數。

因為這意味著，其實他的真假之道并不到家。

而他動怒之后，這種情緒他根本控制不住。

因為只要動怒了，就如樂正玉鏡說的，他還是個凡人，還是個連自己情緒都控制不住的凡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