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那個“死”字,陳月梅怎么都說不出口,她已是年過五十的人了近幾年身體也不是很好,即使抓著戰錦庭的胳膊,她也渾身在發抖,好像隨時會倒下去一樣。
陶勛在一旁輕聲提醒:“你們商量一下,如果同意注射的話,我就去準備,最好是盡快有個結果,她最多還能支撐半小時。一旦毒素侵入她的大腦,就算是神仙都救不回了。”
陳月梅差點昏過去,身子晃了晃,捂著胸口直喘粗氣,雖說是干女兒,可如果失去魏婕,她會更受不住。
戰錦庭沒有立刻回答陶勛,深幽的眸子里充盈著痛惜之色,緊抿著薄唇,俊臉陰沉,伸出手,將魏婕嵌進掌心的手指慢慢掰出來。
深色凝固的血塊,觸目驚心,猶如一道刀子劃過戰錦庭的心上。
他不知道魏婕究竟有多痛,但只需要想象一下,這種疼痛能活活把人痛死......那該是怎樣的恐怖。
他心底涌起無比復雜的情緒,這是他的初戀,是他第一個女朋友,在她身上,他曾體會到了動人的溫暖,真摯的愛情,如果不是那一年她去d國旅游遇到海難,一別就是幾年,或許,他和她,早就結婚了,也就不會有后來跟瞿莞之間那一段。
魏婕對于戰錦庭來說,是一個特殊的存在,那不是愛與不愛能說得清楚的。
讓他置之不理,他做不到。
魏婕并沒有對不起他,沒有害過他,除了他之外,沒有跟任何男人傳過緋聞,他一直都知道她愛著他,這么多年來從沒變過。
對于這樣一個女人,明知道她命在旦夕,他難道可以不聞不問嗎?
如果他真的做得到這樣,他就真不是人了,而是一個冷血動物。
這是他的立場,他也不奢望誰能懂。
時間一分一秒過去,陳月梅心急如焚,催促戰錦庭好幾次,他終于有了反應。
“伯母,還是問魏婕吧,我們應該尊重她的選擇。”
戰錦庭眼見魏婕如此受罪,心也跟著在疼,他不會替她做選擇,因為這種痛苦實在太可怕了。
她活著就還要受這樣的罪,解藥只有十分之一的希望能救她,救不到就只有死路一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