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圍立著兩個隨時等候吩咐的傭人，像是雕塑一般，連大幅度的動作都沒有，實在無趣得很。

一想到要這樣過一輩子，陳韻初就覺得可怕。

太可怕了。

她想要的是不大的房子，至少一家三口，有妻子的嘮叨，也有孩子的吵鬧，那些讓人困擾的雞毛蒜皮，何嘗不是生活的樂趣之一。

她知道，她這種想法會讓很多人覺得她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
誰都想要這潑天的富貴，覺得有錢能解萬憂，等真正走到這一步，世人未必還能這樣想。

到最后，誰不是想要幸福平淡？

偏偏幸福是不可奢求的奢侈品，或許有那么一瞬間以為它曾降臨過，卻也只是錯覺罷了。

“戒指呢？”

沈時景突然出聲，打斷了陳韻初的思緒。

她怔了怔，瞥了眼自己素凈的手指，淡淡解釋：“怕丟了，戴著也不方便，收起來了。”

“丟了就再買。”

沈時景的意思很明確，她必須得戴著。

陳韻初微微皺起了眉頭：“我是人，不是物件兒，你讓我往左，我可能會往右。如果連戴什么首飾都得聽你的，那我是什么？所謂沈太太，就是你沈時景的附屬品么？那我一餐吃幾口飯，你是不是也得盯著？”

因為她的這番話，空氣變得凝固起來，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悄悄發酵，等待爆發。

沈時景神色一慣冷冰冰的，看不出喜怒。

兩人就這樣對峙僵持著，直到管家林叔走進來：‘少爺......’

沈時景放下手里的筷子，拿起餐布擦了擦唇角：“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