驟然被表白,顧楚楚有些猝不及防。
安靜一瞬,她嬌嗔:“沒有誠意。表白得面對面,還得有鮮花有禮物有親吻有浪漫有音樂,就這么干巴巴地說幾個字,打發誰呢?一通電話,就想表白?真當本大小姐是被糊弄長大的?”
盛魄唇角不自覺地往上勾了勾。
慢半拍,他道:“等我回去就準備。”
顧楚楚哈地一笑,“逗你的啦。你往那一站,眼風一轉,世間萬物黯然失色,鮮花哪有你美?”
盛魄低聲道:“嘴這么甜?”
“當然,從小到大一直被夸嘴甜。”她壓低聲音,音色脆甜帶一點點神秘和勾引,“你要不要嘗嘗?”
盛魄情不自禁抿了抿唇。
想起去年,她吻過他的臉。
過去了那么久,中間隔著戰火和逃亡,隔著疼痛和災難,哪怕隔著任雋,他仍記得她嘴唇的芬芳和甜軟。
他道:“會嘗的。”
“這么勉強?”顧楚楚聲音故作慍怒,“算了。本大小姐即使日后離婚了,也會有很多人跟在我身后追,不勉強你。”
盛魄急忙說:“我會好好嘗,沒有勉強。”
“本大小姐不樂意了,到時看你表現吧。”
顧楚楚掛斷電話。
盛魄握著手機,兀自輕輕搖頭,唇角卻在揚,心中暗道,果然是被全家人寵大的孩子,這大小姐脾氣忽陰忽晴,吊得他的心忽上忽下。
他抬腳往前走。
屋內被關押的任雋,眼神已陰沉得像冰下深不見光的湖底。
他閉上眼睛,拳頭握得緊緊的。
門驟然被推開。
沈天予掃他一眼。
任雋想松拳頭,卻已落入沈天予的眼風。
沈天予道:“我給過你機會,可你不知珍惜。你也不必怨恨別人,要怨就怨你生父,好好地當個富貴閑人不行嗎?非得造反。”
任雋冷笑,“出身是我能選擇的?”
“你可以選擇配合我們。”
“你會出賣你的兄弟姐妹?”
沈天予俊美容顏正色道:“若他們犯法,我會大義滅親。”
“請問我犯法了嗎?我沒有!可我是什么下場?若說我包庇罪,你又怎么確定我那幫兄弟姐妹們一定犯法了?”
沈天予道:“你最大的錯誤就是聰明過了頭。”
任雋仰起頭顱,“我本來就喜歡顧楚楚,能娶她為妻更好,談判本來就是互相交換,這么好的機會,我當然要抓住。若你是我,你也會像我這么做。”
“我不會,盛魄也不會。”
任雋唇間冷笑連連。
他閉上眼睛,語氣生硬,“我死也不會離婚。她想和盛魄在一起,等我死了后吧。”
沈天予唇間一絲微不可察的笑。
這人是很聰明。
可惜太年輕。
不是他的對手。
他的殺手锏,那一紙結婚證,是假的。
沈天予退出去,吩咐門口的茅山弟子:“看好他,一日三餐正常給他吃,每隔一兩個小時叫醒他一次。”
不讓他睡覺。
幾日不能睡覺,人會崩潰,人一崩潰,心理防線就會降低,嘴會比平時松。
月圓要在十余日之后。
當晚,沈天予下山,飛回京都。
事先未告知元瑾之。
在一樓沐浴更衣,接著他靜悄悄上樓。
立在床前,他垂眸看她睡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