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天予疾步往前走。
身上毒已解,封禁也被破,他身體雖虛弱,卻仍越走越快,縮地成寸。
荊鴻光裸胸膛赤著腳,緊追不舍。
二人一前一后走入密林外圍。
龍虎隊的便衣和其他修行高手,正隱在附近。
見沈天予來了,一行人迎上前。
沈天予環視眾人一圈,俊眸凜然,道:“我妻子身陷囹圄,我要去救她。古嵬師徒術法陰邪,詭計多端,且手下嘍啰眾多,此行會有傷亡。你們愿意跟我去就去,不愿意,不強求,生命珍貴,人之常情。我不會有任何怨,此事也不會傳到元家人耳中。”
眾人一半抬步向前,一半原地不動。
愿意跟沈天予去的,有龍虎隊的,因為龍虎隊是元老當年一手創辦的,顧忌他的威名。
也有茅山的兩位長老和他們的徒弟,畢竟茅君真人在,得給他面子。
龍虎山、青城山來的高手,一半愿去。
另一半在觀望。
沈天予目光落在出列的人身上,道:“大恩不謝。今日你們幫我,若我能活著出來,他日你們有事,我定當赴湯蹈火。”
眾人應聲,皆拿出各自看家法寶。
又有三人向前踏出。
一行人進入密林。
沈天予一馬當先。
荊鴻快走幾步,擋在他面前,說:“瑾之身上的雷符,有我爺爺的布置,我能感知到微弱氣息,我帶路。”
沈天予道:“你退后。古嵬小人,善設陷阱,他要瑾之做人質,就是故意誘導我們前去。”
畢竟把人引到他的地盤上,設陷阱一網打盡,要比逐個交鋒,省事得多。
荊鴻腳步不停,“我傷得輕,你傷得重。若有陷阱,我更容易逃出。”
古嵬設的陷阱,不只有陷阱,還有各種毒和暗器,以及封禁。
很難逃出的。
他是故意說得那么輕松。
沈天予望著荊鴻筋肉分明寬肩窄腰的后背,“即使我日后能生出女兒,她長大后,也不一定愿意嫁給荊白,到時我總不能強逼她。”
荊鴻頭也不回,“只要你不反對,其他的交給我和荊白。”
頓一下,他又說:“若我遇險,不能活著回國,請幫我轉告雪雪,下一世,我還會找她。差二十多歲,讓她不要嫌棄我。”
沈天予望著這男人。
有種人,初見并不驚艷。
越熟悉,越有魅力。
荊鴻便是這種人。
他一向冷情,和誰都保持距離,只和顧近舟走得稍近一些,可是現在,他愿意拿荊鴻當兄弟。
他提速,繞到荊鴻前面,道:“我輕功好,我在前面沖鋒,這是命令。”
荊鴻嗤了一聲,“圣父。”
沈天予不理他的揶揄。
因為他知道,若有陷阱,他遇險,他定當會不顧死活,將他救上來,一如他當初救荊戈。
與此同時。
元瑾之被囚于密林深處一處房間。
這房間沒有窗,只一扇結實的鐵門。
房間四周皆布了各種陷阱,降頭、古曼童、埋伏、法陣、火藥、炸彈等全上了。
房間內有床,元瑾之坐在床上,卻無心睡覺。
她想,她還是太單純了,平素她接觸的要么是老百姓,要么是各種非富即貴的人物。沖著元家的權勢,那些人對她呈現的多是友善的一面。
古嵬這種邪惡角色,她是第一次正面交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