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中,荊戈聞到血腥味。
知道這是沈天予的手指。
他驚詫于他的暖,外形冷冷淡淡,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,內核卻如此溫暖細致。
他把頭扭到一邊,語氣微弱道:“我沒事,你把傷口包扎好。”
沈天予強行把手指伸到他口中,另一只手掰開他的嘴。
他擠著食指,鮮紅的血流進荊戈的口中。
荊戈已數日滴水未盡,嗓子干渴得像要冒煙,溫暖微腥的血液滋潤著他干涸的喉嚨,順著食道滑入胃中。
沈天予道:“我打小跟我師父修習玄學,血液不同于常人,食點血,會多點力氣。”
荊戈不再推辭。
他如果死了,沈天予怕是會自責。
他在想盡辦法,讓他活。
沈天予環視地牢一般的黑洞,發覺這地方不只沒有食物,連老鼠都沒有,古嵬之流怕是想活活餓死他和荊戈。
手機不知掉落到哪里了。
喂荊戈喝了一些血,將手指包扎好,沈天予開始找手機。
費了些時間,才找到。
手機自然是沒有信號的。
他關機,保存電量。
他上床,盤腿坐于床的一角,開始運功,想排出體內的毒氣,盡快破除這地牢的封禁。
可是他一運功,氣血便逆流上涌,一股腥甜之氣直往喉間躥。
荊戈道:“沒用的。你一靠近我躺的床,就中毒了,那毒無色無味,是一種氣體。古嵬雖是邊陲小國之人,但他師父是華人,從祖上就到處搜羅失傳的各種毒譜。他祖上曾是始于明末的邪教‘圣靈教’的毒使。我就是中了他們的毒,被暗算。”
沈天予不。
他抬腿下床,摸黑繞過地上尖刀,來到洞穴邊緣。
摸了摸那洞穴壁緣,他取出短劍,想在上面鑿出數個坑。
方便他背著荊戈上去。
坐以待斃,從來都不是他的性格。
可是那洞壁不是普通的磚石,是堅硬無比的花崗巖,他中了毒,功力不如從平時,想鑿出一個坑還可以,鑿出無數個坑,有難度。
二三十米的距離,大約八九層樓高。
鑿坑不現實,也沒有太長的繩子,而他因為中毒,輕功無法施展。
他劍眉蹙起,握短劍的手用力攥緊。
耳邊突然傳來詭異陰森的聲音。
那聲音在洞頂上盤旋回響,“別徒勞了,你中的毒是你們國家早就失傳的七步催魂散,經我們師公改進,比以前更毒。他沒給你倆用足藥量,否則你們會七竅流血而死。我們師公愛才心切,想留著你的性命,為我們所用。”
這人說一口很生硬的華語。
多半是古嵬的徒弟。
沈天予心知,古嵬愛才心切是假,留著他的性命,為他們所用也是假。
他們不馬上弄死他,是因為顧忌他背后的元家和顧家。
他活著,于他們更有用。
沈天予抬眸,看向上方,朗聲道:“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打,背后下毒算什么本事?”
那人哈哈大笑,“跟我們談光明正大?你是不是找錯了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