顧楚帆卻像沒聽到似的,又客氣地對白忱雪說:“白姑娘,我走了。”
白忱雪站起來,禮貌道:“慢走。”
顧楚帆抬腳朝門口走去。
白寒竹起身相送。
盛魄眼神陰沉瞪著顧楚帆的背影,慢一拍才起身,跟上他。
等出門上了車,盛魄冷聲道:“你搞什么?即使不能立馬和那丫頭領證,你起碼陪她說說話。你全程都不看她,當她是空氣,這是要和她領證的樣子嗎?”
顧楚帆左唇角扯起極淡的弧度。
以前總覺得虧欠國煦,背信棄義。
如今被盛魄威逼,他心中并無虧欠,只想抗逆。
他不恨盛魄。
甚至要感謝他。
感謝他給他一個抗逆的機會。
他想,他可能是病了,抗逆一波,將生病的情緒發泄出去,可能會好一點。
他拿起手機,撥通沈天予的電話。
沈天予很給他面子,他只打了一遍,沈天予就接聽了。
顧楚帆道:“哥,對不起,我今天和盛魄去白姑娘家了,但是我說不出要和她領證的話。我可能覺得感情的事,要順其自然,而不是因為某個承諾,或者被人逼著往前走。盛魄背后那人,可能要晚一點才能知道。”
他又說了一聲“對不起”。
沈天予很少心疼自家這幫兄弟。
個個都是一米八多,一米九多的漢子,出生就含著金湯匙,錦衣玉食,遺傳基因也好,沒什么好心疼的。
可是今天他心中卻閃過一絲心疼。
別人只知顧楚帆脾氣好,只看到他陽光瀟灑的一面,卻不知他背負了多少。
若他自私一點,當時直接拒絕國煦,便不會像現在這樣。
沈天予沉聲道:“回京吧。”
盛魄伸手從顧楚帆手中奪過手機,對沈天予說:“這么好的機會,你確定真要錯過?你不想知道我們教背后那人了?”
沈天予斂眸,“這就是我和你的最大區別。”
盛魄嗤笑一聲,“都是談判、交換,別搞得你高人一等。你把顧楚帆拉進來,也是為了騙我更早地交待出那人的名字。”
“我和你不一樣,我會改,你不會。”
盛魄掛斷電話。
站在制高點上說冠冕堂皇的話,誰不會?
他若生在他家,也可以這么說,可是他不是。
他是巫蠱邪教盛魁的兒子,一出生在他們眼中就是壞人。
手機叮的一聲,盛魄收到一條信息。
是沈天予發來的。
盛魄點開。
信息是:跟我們回京。方圓百里我已找過,沒有你母親的下落,我會去別處繼續找。不要再逼楚帆娶白忱雪,我會找到你母親,生見人,死見尸。
盛魄鼻子哼出一聲諷笑,諷笑之后卻又欽佩沈天予。
他和他們邪教中人果然不一樣。
邪教中人為達目的,不擇手段。
而他,為了兄弟,舍近求遠。
他想,正派的確迂腐,但是迂腐得讓人肅然起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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