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公子攤開折扇,面色認真道:“這第一關人之重,最大的赤潮威壓是八倍。這對于人數眾多的路而,其實是沒什么挑戰性的。我推測,只要有四人以上,應該都可以通過。所以,在別人眼中,這一關就顯得有些雞肋,因為你無法得知其他路的人數,自然也就不敢輕舉妄動。所以大家應該都不太會出手,或只是小規模的試探。”
“有理。”一位長相柔美的女子,微微點頭道:“那依你看,我們應戰這一關該做些什么呢?”
朱公子雖然跑得很快,賣隊友也果斷,但卻要比紫府傳人聰明太多了。他在這帝墳之中,不管做什么事兒,都不會主動去當那個帶頭人,最多只當二把手。而這種行事風格,也讓他規避了很多危險。
在北斗七星這個團隊中,公認的第一人,乃是龍鳳譜排名第四的歷仁王,所以朱公子不論遇到什么事兒,都會先問一聲歷大哥。
他扭頭看向黑發披肩的歷仁王,輕聲道:“歷兄,我七人在血引數量上,擁有很強的優勢。所以,這一關對我們而,不但不是雞肋,而且還是非常重要的。只有這一關試探出了很多信息,我們才可以保證在第二關,從容有度地進行攻殺。”
“怎么試探?”歷仁王問。
“均注試探。”朱公子說出了自己的想法。
旁邊,一位體態瘦弱,目光銳利的青年,背手站在青石臺階上,俯視眾人道:“均注試探,我贊成。這一關八倍威壓,大家又都搞不清楚其他路的情況,所以我認為,大部分人都不會主動攻殺,因為你打到人多的,就等于是白送對方血引。既然大家都抱著這個心態,那不如,我們一條路以兩枚血引下注,先進行第一輪試探……。”
“韓兄,我覺得你這樣下注,沒有任何用處。”朱公子登時反駁道:“兩枚血引太少了,即便這一輪沒有攻殺,也不代表大家都不防御啊。我若是手里血引較少的小隊,那我在這一輪,也至少會放個幾枚血引防御啊。”
這位被稱為韓兄的青年,名叫韓子魚,乃是九黎大陸星湖宗的嫡傳弟子,他在這七人中也是僅次于歷仁王的存在。
他聽完朱公子的話,便皺眉問道:“那你說該怎么試探呢?”
“不需要試探那么多路,我們只需要隨機選出四條路,再稍微加一些注試探便可。”朱公子輕聲道:“這樣一來,即便有人用幾枚血引防御,我們也可勝出。”
韓子魚聽到這話后,便主動道:“那如果是這樣的話,我們便要選四條秘路來試探了?因為能走這樣的路,便說明,對方可能人數稀少。”
“呃……!”
朱公子看了對方一眼:“恕我直,我覺得……以秘路二字判斷對手的多少,屬于是思維有些固化了。”
韓子魚一聽這話,心里暗道:“就他娘的你聰明?我說三句話,你懟了我三句,你有點跳啊……?!”
朱公子坐在歷仁王身旁:“我們明明有七人,可此刻卻買了人間秘路。這若讓常人來想,誰能想到?”
是啊,是沒人能想到,你踏馬的能這么狗啊!七個人,手里血引數量這么多,還要在秘路上藏著當“刺客”,陰損這兩個字算是讓你詮釋得明明白白了。
韓子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。
“你繼續說。”歷仁王聲音渾厚地回。
“我覺得要試探明路。”朱公子道:“因為先前天道規則闡述得很清楚,秘路是可以隱藏人數的,也就是說,我們即使攻殺了秘路,可能也搞不清楚守方的具體人數。那么,咱打了也白打。所以……莫不如就在人間明路中炸炸魚呢?萬一找到幾個人數稀少的,四人以下的,那以我們的血引數量,就足以碾壓對方。”
“血引是大家湊出來的,諸位怎么看?”歷仁王出詢問。
“呵呵,朱兄如此聰慧,分析得也頭頭是道,那我們還能說什么呢?”韓子魚微微點頭:“就按照你們商量好的干吧。”
“我贊成。”
“朱兄,那你準備以多少血引試探呢?”長相柔美的女子,輕聲問道。
“人數多的路,不一定會選擇防御。因為這赤潮威壓,是考驗,也是機緣,很多人也都是抱著可以增進肉身與神念的態度來的。”朱公子沉吟半晌:“而人數少的路,則一定會用大價錢防御,不然八倍的赤潮威壓,他們很可能過不去。”
“我看不如這樣。選四條明路,就以十枚血引作為攻殺注碼,進行第一次的試探。”朱公子起身看向大家:“若是我們攻殺失敗了,則說明……那條防御路上的人,大概率是很少的。因為十枚血引真的不算少了,所以超過這個數的防御路,一定是心虛的。”
“而人多的不見得能防御,大概率會放空。所以,我們這一輪,雖然會消耗掉四十枚血引,但卻一定能試出來四條路的深淺。即便血本無歸,但信息卻被我們掌握了。”
他邏輯清晰地將自己的想法闡述完畢。
眾人沉默半晌,韓子魚道:“四十枚血引,可不是少數啊。不過朱公如此篤定,那我們還是選擇相信他吧。”
呵,你的意思就是說,啥也沒試出來,就讓我背鍋唄……朱公子心里冷笑地吐槽了一句。
“好,那就這么定了。”
歷仁王拍板。
不多時,朱公子隨機選了一下,并輕聲道:“就試探二三四五,這四條路吧,先把小號的探查清楚。”
“可。你溝通斷頭人下注吧。”歷仁王點頭。
“刷!”
朱公子聞入定,并迅速散發感知。
“轟!”
一道高大的斷頭人影出現在神山之中,俯視眾人問道:“爾等可要攻殺?”
“是!”
朱公子立即點頭,輕道:“攻殺二號路,下注十枚血引;攻殺三號路,下注十枚血引……!”
神山之中,斷頭人散發著神輝,一動不動地聽著。
……
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,很快一個時辰的“謀時階段”就要結束了。
三號——人間明路中。
任也體態松弛地抻了抻懶腰,流露出一副前來野游的松弛表情。
小不點揉著腦殼上的大包,不可置信地問道:“獅虎,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啊?”
“此怎講?”任也低頭反問。
“這馬上就要接受考驗了,此乃生死大事兒,你怎么看著一點都不著急呢?”小不點有些好奇:“而且,還總流露出一絲陰險、下流、無恥的笑容呢?”
若是之前,任也聽到這種“不孝”的話,那肯定當場就是一個大耳貼子。
但這一次,他卻和藹地看著小不點,齜牙道:“因為經歷生死大事兒的,不會是我啊,我有什么可著急的?”
“啊?!不是你,那是誰呢……?”小不點的cpu瞬間冒煙了。
距離謀時階段結束,還有三十息,請沒有決斷的血引者,盡快做出決斷。
斷頭人的喊聲響起。
任也抬頭看向神山,勾了勾手掌喊道:“來,過來!”
“……!”
面對這種不尊重的手勢,斷頭人不耐地回道:“不用過去,我站在這里能聽見,快點說!”
“呵,架子還挺大。”
任也冷笑一聲,渾身舒泰地抻了個懶腰,一字一頓道:“此輪防御,下注血引——140枚!”
“你確定你要下一百四十枚?!”斷頭人非常驚愕。
“呵,要看我底牌,那是很貴的。”
任也傲嬌地回了一句后,便扭頭看向小不點,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腦袋,再次補充道:“并且,我們決定,這一輪由命字者,承擔人之重的赤潮威壓。”
“啊?!”
小不點當場傻眼。
“這是清涼府園區宗門,給你的入門考驗。”任也盯著他,不容置疑道:“師父相信你,你一定能成的……!”
“獅虎,你不是人啊!我剛給你按完腦殼啊!!”小不點驚慌失措:“我不想去啊!!!”
“你確定你們商議結束了?”斷頭人看在兒童“保護法”的份上,確定似的問了一句。
任也聞,扯著小不點走到青石臺階后面,一頓大屁溜子伺候,打得對方哇哇亂叫。
五息后,小不點挎著個小臉,生無可戀道:“命字血引者,愿接受赤潮威壓的考驗。”
“這才乖嘛……!”
任也摸了摸他的頭,表示很欣慰。
神山之中,斷頭人突然一動不動了起來,且以神念感知輻射整片秘境。
時間緩慢流逝。
片刻后,一道恢宏的聲音在任也雙耳中響起。
謀時階段結束,開始進行攻殺防御結算。
七號——人間秘路向你發起了攻殺。你下注一百四十枚血引,防御成功,并得到攻殺方的十枚下注血引,且此輪赤潮威壓倍數不變。
五號——人間明路向你發起了攻殺。你下注一百四十枚血引,防御成功,并得到攻殺方的一枚下注血引,且此輪赤潮威壓倍數不變。
第一關——人之重,貳倍赤潮威壓,接受考驗者——命字血引者。
考驗即將開始。
任也聽到這話,便彎腰蹲下,模樣認真地瞧著小不點:“我本來是想自己接受考驗的。但我想著,既然大帝讓你來了,那便說明,你必有過人之處……。”
“獅虎與父母也好,大哥兄弟也罷,我們都不能照顧你一輩子。在你能接受的范圍內,很多路,你必須要自己走。”
“為師梭哈一百四十枚,便是壓此間赤潮威壓的倍數沒有變化。”
“你剛剛開悟,承受的也就是自身力量的兩倍威壓。”
“這不難,你必須走過去。”
任也目光如炬道:“有沒有信心,回答我!!!”
小不點被吼得當場立正,直不愣登道:“有!”
“好,準備開干,”任也指著神山的青石臺階:“向峰頂猛猛沖刺!”
……
七號——人間秘路,北斗七星陷入了沉默之中。
二三四五,總共四條路下注,兩條攻殺成功,兩條失敗。
四號路,五號路攻殺成功后,斷頭人便公布了規則:“攻殺成功,窺探到四號路擁有五人,五號路擁有六人。”
不出意外,這人多的路壓根就沒有選擇防御。因為只要下注大額血引,就有被吃的可能,而對于五人和六人來講,在分攤威壓的情況下,八倍赤潮威壓大概率是能通過的。
但二號和三號卻攻殺失敗了,而失敗則意味著看不清楚對方多少人數。
朱公子眨著睿智的大眼睛,斟酌許久后說道:“二號路、三號路的人,一定是不太多的。他們想告訴我們,想看他們的底牌……那是很貴的。”
“是不是很貴的我不知道,”韓子魚斜眼回應道:“我只知道,這二十枚血引,死得比司徒業都慘。”
“但這是有意義的!”朱公子有些破防地堅持道:“他們第一輪就用超過十枚的血引防御,這不正說明他們心虛嗎?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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