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底該……怎么辦呢?此差事一共就一個月的時間,每拖一天,便要少了一天的容錯率。
不過是死,過了也可能要死……
蒼天吶,我到底哪里得罪過你啊,你為何會讓我在此地遇到這五個畜生啊,真是令人絕望。
唉,但凡小歌姬在此,我也不至于如此舉步維艱。以她的美色,那只需一計便可破五鬼。但可惜……她不在啊。
任也思緒翻涌,低頭凝望著赤河,眼中閃爍起了既猶豫,又矛盾的神色。
“踏踏!”
就在這時,一陣急促的塌地聲響徹。
“劉兄,劉兄……你沒事兒跑這赤河邊上來作甚?!我找你半天了。”馮仁德的聲音響起。
任也扭頭看向了他:“怎么了?!”
“有大喜事兒,大喜事兒!”
馮仁德臉上流露出了興奮的神色,激動道:“快快,你與我一同返回藏身處,見一個人。”
“見人,誰來了?”任也有些驚訝。
“回去你便知曉了,快走!”馮仁德急匆匆地拉著他就要返回。
“好。”
任也應了一聲后,便喚回小不點和神娃,與馮仁德一同返回了藏身處。
……
這幾日,任也與老馮一直躲在距離大道橋約有三十里的一處荒山巖洞內,且過著如北京猿人一般的日子。
不多時,二人便帶著小不點,急匆匆地返回了藏身處,且見到洞外不遠處,站著一位氣宇軒昂,面相英俊的青年男子。
那男子身著一襲青色大氅,腰間懸掛著一柄閃爍著熒光的長劍,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之人。
“就是他找你。”馮仁德低聲傳音道:“此人便是咱們剛到那日,三人闖橋失敗后,唯一一位成功脫逃的天驕。”
“哦!”
任也稍稍愣了一下,便邁步向前,沖著那位衣著華貴的青年抱拳:“在下劉紀善,敢問兄臺找我何事啊?”
話音落,青年徐徐轉身,且面色略有些蒼白地瞧向了任也:“在下東洲古家子弟,道號凌云。昨日,我聽其他被困在此地的天驕稱,此處還有三人被五鬼阻斷了去路,這才特意趕來與馮道友相商。但他卻說……你二人同行,一切事情,都要問問你的意見。”
“哦,是這樣。”
任也微微點頭,但心里卻沒有多少意外。因為這幾天被五鬼堵住的人越來越多,而大家都藏在距離大道橋不遠的地方,焦急等待,所以相互窺見過對方,那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兒。
畢竟有五鬼這五個畜生在前,大家現在也沒有相互攻殺,內斗的心思。
“敢問凌云兄,你要找我們相商何事啊?”任也問。
凌云在那一日的闖橋中,受了重傷,雖已恢復三日,但還沒能達到巔峰之態,所以他的面色瞧著非常難看。
“五鬼攔路在前,而我等卻各自為戰,如此一來,那豈不是大家都要被困死在此地?!”凌云雖長相俊俏,甚至瞧著有些陰柔,但卻性子耿直,從不說廢話:“凌云雖不是什么蓋世天驕,也沒有團結諸位道友的領袖之才,但面對如此危局,卻也是心生恨意,怒天不平。”
“五鬼作惡多端,早該萬死報還!”
“我昨日便開始聯絡周遭其他的天驕道友,目前已得到十六人的應允。”凌云一字一頓道:“我與其他十六人已經約定好了,今日日暮時分,只聽我龍鼓作響后,大家便一同闖橋,殺入那西極山,將五鬼碎尸萬段!”
“不知三位,可有膽量同行?”
凌云話語直白地詢問。
任也聽到這話,不由得皺起了眉頭,陷入沉思。
凌云見他不應,便以為小壞王膽小如鼠,心生懼意:“兄臺,此事并非凌云一人之事,只有過了橋,大家才能完成天道差事。若是各自為戰,始終如一盤散沙,那保不準就會真讓五鬼得逞。”
任也回過神,雙眼銳利地瞧著凌云,突然反問道:“敢問凌云兄,你如此急迫,又如此費力地團結一眾天驕,真的僅僅只是為了破橋而入,完成天道差事嗎?”
面色蒼白的凌云,只稍作停頓后,便坦誠回道:“不,我不光是為了破橋而入,完成天道差事。三日前,與我一同闖橋的人中……有一位女子名叫月娥,她也是東洲一古族的長女。月娥與我青梅竹馬,是自小的玩伴……我二人也情投意合,本約定好帝墳結束后,便結為夫妻。所以,我此行,更多的是為了救她……天道差事可以不完成,但我一定接她回來。”
任也聽到這番飽含私心的回應,反而對凌云這個人的印象更好了一些。
在帝墳如此血腥的天道規則下,大家同為競爭者,那就沒有誰會平白無故地當出頭鳥的。若是有人嘴上只喊大義之,那就要考慮他的真實目的了,更要心生防范。
“嗯……!”
任也微微點頭后,只試探著問道:“凌云兄,這今日之前,大家都是素不相識之人,但此刻卻突然要一同拼命。呵呵,你有把握嗎?”
“過橋乃是走向下一關的必經之路,大家也并非是聽我號令,而是為了利益,才不得已地團結一致。我覺得,利益當前……可成此事。”凌云話語直白地回。
任也聽到這話,便不再多問,只辭謹慎地抱拳回道:“日暮前,我若真的聽到龍鼓之聲,也能見到十六道神虹飛掠而起,一同闖橋,那必然不會蠢到作壁上觀,置身事外。”
“君子一!”
“駟馬難追!”
二人相互對視,便在三兩語之間,定下了日暮時一同闖橋的約定。
“既已說定,那我們便在日暮時,于橋上相見!”凌云沖著任也三人抱拳后,便催動神異,飛掠而去。
任也望著凌云遠去的身影,搖頭嘆息道:“橋能不能過,尚且不說……只是青梅竹馬之人難見了。”
馮仁德秒懂任也的感慨,也嘆息道:“在這個鬼地方,人吶……總要有一點念想支撐……不然真的一天都活不下去。”
……
一個下午的時間,匆匆而過。
日暮,烈陽西陲,晚霞映射著銀裝素裹的極山,令其散發著好似星河流動一般的熒光。
“咚,咚咚!”
陡然間,三聲沉悶的鼓聲,響徹天地!
大道橋外,五十里范圍內,有十六位青年才俊,猛然抬起頭顱,目光充滿憎恨地看向了大道橋。
西極山內,大哥中鬼原本躺在一張柔軟的“白皮”上,正仰面望天,但此刻聽到鼓聲之后,卻猛然坐起:“是那天跑掉的小子,在擊鼓。”
“嗖!”
身材短小的老四秋鬼,如耗子一般急迫地竄到了橋頭之上:“大哥,不太對勁啊!鼓聲越響越快,周遭也有神異波動了……。”
“轟轟……!”
話音落,十六道四品之人的氣息波動,如汪洋之海,驟然在荒蕪的土地上涌動升騰。
“咚咚!”
十六人氣息,開始閃爍、震蕩,以此來回應鼓聲。
“轟!”
大道橋正前方,一道身著青衣大氅的人影,沖天而起,瞬間拔出腰間流淌著神光的寶劍,大喝一聲:“諸位天驕,爾等皆為九黎人杰,又怎能被區區五名惡鬼困死在此地?!”
“拔劍而起,誅五鬼,以還湘邊太平!”
吼聲響徹天地。
“諸位道友,殺!”
“走!”
“……!”
頃刻間,周遭的回應之聲連成一片,十六位天驕,一同沖天而起,直奔大道橋殺去。
西極山內,老四瞳孔收縮地瞧著橋外飛來的神虹光芒,驚懼道:“大哥,這幫小崽子竟……竟然聯手了!!我們這是犯了眾怒……如此一來,處境調換,我們想離開西極山,怕是都難了……!”
“嘩啦!”
話音落,中鬼晃蕩了一下自己的酒壺,竟能聽見壺里星核之間的相互撞擊之聲。
他緩緩起身,邁步走到橋邊,突然笑道:“老四啊,我等在這人間已走過數十年的歲月……我且問你,這人間之中,什么最難凝聚?!”
老四聞登時怔住。
“這世間,唯有人心最難凝聚……!”中鬼沒有任何驚慌地咧嘴一笑,輕聲自答了一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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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點左右,還有一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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