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靠,神識感知最多十米遠,五感也幾乎全廢。老子……這真成瞎子,聾子了。”任也頓時汗毛炸立地嘀咕了一句:“這也顧頭不顧腚啊,萬一后面有人冷不丁地肛我一下怎么辦?”
“看不見,防不住,恐怕也只能享受了。”
任也內心默默吐槽時,也在打量著四周。
不過,他只見到腳下是一條由青石壘砌的古長街,而周邊兩側,身前和身后的景象,他都是看不到的,只能瞧見四周緩緩飄動的白色霧氣。
他娘的,在這種環境下地圖還有個鳥用啊,老子根本就分不清東南西北啊。
“刷!”
就在這時,狗哥突然從匠房中沖了出來,搖著尾巴,雙眼謹慎地看了一眼四周。
任也見他主動出來,頓時眼神一亮:“宋義兄弟,我果然沒有看錯你,關鍵時刻,還得是我們兩個并肩作戰。說吧,你有什么想法?”
狗哥有些懵逼地瞧著周遭的霧氣,頓時罵罵咧咧道:“這什么鬼地方,怎么陰嗖嗖的?你自己走吧,祝安!”
“刷!”
話音落,它瞬間跳入匠房玉佩之中,消失不見。
任也一個人在霧氣中凌亂,也罵罵咧咧了一句:“全他媽是飯來張口,衣來伸手的廢物隊友!老子要你們有什么用?”
引路人自然是要跟著隊長的,所以狗哥只能拋棄了他的床友阿菩,以吉祥物的身份在匠屋中默默祝福小壞王。
任也一邊看著地圖,一邊謹慎地行走在迷霧之中,準備先確定自己的位置,從而在決定下一步干什么。
他剛剛細細地琢磨了一下,雖然自己已經又瞎又聾了,但這地圖還是有用的,起碼這上面標注了一些地標建筑,只要能找到其中的一個,那就能確定自己所在的位置。
按照這個思路,他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后,終于確定自己應該是在村子很邊緣的位置,因為他看見了一片茂密的莊稼地,還有幾處看管農田的農舍。
繼續向前,他發現腳下的長街更為寬闊和平整了,且左側出現了一排古建筑的商鋪。
“尹記當鋪?!”
任也慢慢靠近,抬頭看著一間店鋪的牌匾,又仔細對照著地圖,才終于確定道:“哦,這個當鋪是有標注的。我目前在古村左下的位置。距離天風林不太遠,這個位置還行,起碼背后不會有太多的神通者。”
這一確定了位置,任也就感覺自己不那么瞎了,起碼前面幾條路的方向都清晰了。
地圖上標注得很明確,再往前走就是古村左下的村中心,這里是差事區域,里面藏有大量的未知任務。
任也站在原地,暗自催動了一下人皇印,令其在意識空間內,隱隱散發出淡薄的紫運。
他這樣做純粹是在搞玄學,想要引氣運流動,從而強行提升自己的幸運值。
“好了,一切準備就緒,讓我們看看接下來會發生什么。”
任也神清氣爽地嘀咕了一句,便邁步繼續前行,他捋著街道又走了一刻鐘,卻見到一家很小的裁縫鋪,微微敞開著門。
他稍作思考一下,才謹慎地推開腐朽的木板門,邁步走了進去。
“吱嘎……!”
門開的酸牙聲,令人非常不適地響徹著。
任也早都習慣了用神識感知,用五感探查周遭情況,所以現在又聾又瞎后,令他產生了非常不適應的感覺,就連走路也變得猶豫了起來。
還好,這間裁縫鋪的內堂寬闊且明亮,并沒有什么陰嗖嗖的東西存在。
任也在廳房內走動了一圈,發現左手邊是一個柜臺,右手邊擺放著一排好似用木頭做的人形衣架,成年男人的,女人的,老人,孩子的都有。
“咕嚕嚕……!”
內堂中央的火爐上,正在燒著沸水,里面泛起一股清香之氣。
“有人嗎?”
任也試探著問了一句。
“來了,來了……!”
一陣蒼老的聲音響徹,正堂左側的簾布被緩緩掀開。
白茫茫的霧氣中,有一位身著麻布衣,頭發花白的老太太,雙手捧著一襲男子長袍走了出來。
她看著太老了,至少是年過八十的年紀,身材佝僂,干巴瘦的臉頰上皺紋就如老樹根一般交錯,且雙眼十分渾濁的瞧向了任也:“小伙子,你要做新衣嗎?我王婆子的手藝,那在村里是數一數二的,找我你算是來對了地方。”
“咳咳。”
說話間,她還咳嗽了兩聲。
任也瞧著這位面目還算慈祥的老奶奶,順著話茬回道:“是,我是要做衣服。”
“那你稍等,我回房去拿尺子,先給你量量尺寸。”王婆子露出了保準讓你賓至如歸的笑容后,轉身就要離開。
“這就觸發了?”
任也內心有點疑惑。
“哎,等等,小伙子……!”
王婆子剛走到簾布前,便突然回頭打量起了任也:“嗯……你這身材,肩膀……都跟我那孫兒差不多。小伙子,你能幫我試試這件衣服嗎?”
她說話間,便舉起了手中的男子長袍:“我那孫兒前兩年被選入了古潭宗,現在有出息了,跟在郭仙人身后伺候,一年也回不了一次家。這不,我前幾天剛剛給他做了一件成衣,但也不知道……合不合尺寸。”
“前兩天他來信,說自己下山了,在三元醫館那邊給師尊捉煉丹之物呢。”
“你倆身高體態差不多,要不,你幫我試試吧?”
她談起孫兒時,蒼老的臉頰上流露出無比自豪和欣喜的神色,仿佛那孫兒就在自己身旁,而她也正得意揚揚地與一眾鄰里街坊“顯擺”,夸獎。
任也瞧著她,會心一笑:“好啊。我幫你試試……!”
“好小子,大娘回頭給你摸了個零頭,來來來,你站在銅鏡面前,好好穿上。”王婆子喜出望外,拉著任也就站在了鏡子前。
任也接過長袍,動作利落地脫掉外套,站在銅鏡面前就換上了那一襲緞面光滑的青色長袍。
“這袍子是我一針一針織的,用的是冰蠶絲,防潮防汗,可金貴了呢。”王婆子拍打著長袍上看不見的灰塵,笑盈盈地問:“小伙子,你覺得這衣服尺寸怎么樣?是大了,還是小了……我還沒封口呢,可以調。”
任也站在鏡子前,伸手松了松領口,如實回道:“我怎么感覺有點小呢?!”
“是嗎?小了嗎?!嘿嘿……!”
王婆子突然捂嘴一笑,蒼老的臉頰上蕩起一股詭異的笑容:“我老了,這眼睛不中用了!現在看尺寸看得不準了……!”
任也聽著她的笑容,沒來由的一陣膽寒。
他扭頭一看,卻見到王婆子嘴唇發白,臉色紫青,蒼老的臉頰上流下了兩行鮮紅的血淚。
“這件袍子織完了啊,我也就瞎了……!”
血淚自臉頰滑落,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。
王婆子夠摟著身體,站在霧氣之中,輕聲呢喃道:“小了,小了……!”
“刷!”
陡然間,任也突然裹在自己身上的青色長袍,竟緩緩收縮了起來,尺寸無限變小。
“嘎嘣……!”
只一瞬間,任也的骨骼就被袍子勒出了錯位之聲。
青色長袍就像是縮水一般,死死地擠壓著任也的血肉之軀,他用盡全身力氣想要掙脫,卻發現根本沒用。
它的尺寸還在變小……
“咕咚!”
任也雙腿被勒的并攏,身體失去了平衡,咕咚一聲摔倒在地。
他血肉,內臟,均被袍子擠壓得泛起劇烈的撕裂感,骨骼也刺痛無比,宛若正在節節崩碎著。
“啊!”
鉆心的疼痛感襲來,任也疼得慘嚎一聲,心里本能想到運用神異來撕碎衣袍,掙脫而出。
可這個想法剛剛出現,就被他放棄了。
不能運用神異,不能運用神異……
自己全身被衣袍束縛,一旦神異氣息被怨念瘴氣放大、擴散,那周圍的其他神通者一旦感知到……自己就徹底危險了。
畢竟誰也不清楚,附近存在的是隊友,還是敵人……
他額頭冒起細密的汗珠,痛苦地在地面上滾動。
就在這時,懷王的余光無意間掃向了內堂右側的人形衣架。
他見到,衣架上的木色漆面緩緩剝落,露出了它原本的面容。那是一副副腐朽的人體骨架,有老人的,有孩子的,有男人的,有女人的……
人體骨架早已寸寸斷裂,是用細線重新縫合在一塊的。
王婆子流著血淚,蒼老的臉頰上泛起怨毒之色,輕聲呢喃道:“這冰蠶絲雖好,可卻彈性稍差。若不然,老婆子剝了你的皮……再給我孫兒縫一件大小合身的人皮袍吧。又暖和,又防潮……”
……
古村迷霧中。
張靈火站在一座山腳下,非常中二地說道:“我不會永遠的都輸的!天道酬勤,努力從不會辜負每一位絕世天才。那你小子,你等著……總有一天,天王老子都保不住你。你會跪在我的腳下,把三顆養魂丹,親自還給我…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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