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虎挑起女尸的手,再看了看她的手臂,臉色越發陰沉了:“來人,派人回京……”
“廖捕頭?”
“請陸學士來,還有,伺候陸小姐的那些丫鬟婆子什么的,也多叫一些過來……認尸!”
“……什么?”衙役的臉色瞬間變了:“廖捕頭,您的意思是說,這個,這女尸她,她是……”
“女尸雖然穿著尋常的衣服,但是手指纖細,指甲圓潤光滑,一看就是沒干過任何家務事的纖纖玉指,而且,她皮膚白皙,肌膚細膩,明顯就是養尊處優,身居高位……”
除了身上的衣服,女尸所有的特征,都十分契合陸瑤瑤。
至于是不是陸瑤瑤……在沒有找到頭之前,只能讓陸家的人來辨認尸體了。
廖虎走出義莊,外面夜風呼嘯。
他抬頭看了看天:“怕是,要變天了!”
包鰥夫就坐在門外的竹椅上,聞,也抬頭看了看:“嗯,是要變天了……”
廖虎的嘴角抽了抽,看了他一眼,沒有說話。
他口中的變天,可不是天氣要變化,而是朝堂里的局勢要有所變化了。
陸瑤瑤,未來的皇后啊,竟然被人砍了腦袋,變成了無頭女尸的扔在荒郊野外。
兇手不是在打陸家的臉,就是在挑釁陛下的皇威。
不論是什么原因,朝堂那邊肯定要發生動蕩。
國喪剛過,新帝都還沒舉行登基大典,就發生了這么驚世駭俗的事情,朝局不變不亂才怪呢。
包鰥夫則抄著手,迎著寒風閉上眼睛:“北風,風氣里帶著潮濕,還有一股子腥膻味,嗯……這是要下雪的節奏啊!”
——
青衣庵。
跳躍的燭花拉扯著棋盤上的殘影,來回跳動。
顧颯的黛眉是越來越緊:“桑婭,把燭花剪了,跳來跳去的,影響我發揮!”
桑婭正在打瞌睡,聽到叫喚,朦朦朧朧的抬起頭:“哦……”
她揉揉眼睛嘴巴,轉身在做針線的簸箕里抓起剪刀,但是睡眼惺忪的嘟囔:“剪燭花,剪燭花,剪,對,剪刀,咦,剪刀呢?剪刀哪去了?”
君夙折挑了眼尾,淡然的看了眼顧颯:“你是心不定,不是燭花影響了你!”
他袍袖一揮,蠟燭的燃芯子應聲斷了一節。
光線暗了些,但燭花也不跳了。
顧颯聽的火大:“不是,我怎么心定啊?這下棋本來就不是我的強項……你就像是一個國手,我就是個業余愛好者,你非要拉著我找爽感……君夙折,咱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好不好!?”
“這不是,長夜漫漫嘛,”君夙折被說的心虛,很自覺的卸了自己幾個黑子:“這樣,我,我自殺幾步……”
孰知,顧颯看著棋盤還是不滅火:“你走的那幾步有什么用?我還不是死局?必死無疑?”
“當然不是,你可以走這邊,然后再這樣,這樣……”
君夙折哪敢讓她再生氣,立即指出了活路。
顧颯這才轉怒為喜: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君夙折不敢再硬落子,又自殺式的走了幾步棋,讓顧颯占了上風。
反正又不是生死局,讓媳婦贏一局開心了,他還能有點好日子過,輸也就輸了。
一局勝出,顧颯心情大好:“再來一局……”
“還來?”君夙折看了看外面:“看時辰,應該有動靜了。”
“放心,西關村那邊要是有動靜,石盤他們肯定會有消息送回來……”
顧颯的話還沒說完,一只信鴿撲棱棱的落在門口。
蠻瑟眼疾手快的抓住信鴿,摘下信筒遞給君夙折。
“怎么樣?”顧颯好奇的湊過來。
“西朱村有動靜了!”
“這么快?”顧颯伸了個懶腰:”看來,該是我登場的時候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