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縱橫跟在隊伍最后，目光落在秋伊人晃動的耳墜上，晨光里那絲黑色霧氣淡得幾乎看不見，卻像根細針扎在他心里，連呼吸都跟著發緊。

走在前面的兩名研究員正低聲討論，戴眼鏡的那個推了推鏡架，指著手里的檢測儀說：“你看這數值，地脈源頭的暗源殘留比預期濃三成，咱們帶的凈化劑可能不夠用，得省著點噴。”另一個背著設備包的研究員嘆了口氣：“可不是嘛，上次在西部檢測時還沒這么高，說不定是暗源領主往這邊輸了能量。”他們的聲音隨著腳步時斷時續，飄進陳縱橫耳朵里，卻沒讓他分神——他記腦子都是本源空間的警告，還有秋伊人耳墜上那絲與“秋霜下”呼應的霧氣。

秋伊人像是察覺到他的走神，突然停下腳步回頭，手里的背包帶子輕輕晃了晃，背包側兜露出半瓶淡紫色的藥劑，是她常用的靈力補充劑：“陳首領，是不是昨晚沒休息好？臉色看起來不太好。”

陳縱橫趕緊收回思緒，指尖悄悄按了按眉心的暗紋，那里的刺痛感還在，卻比之前輕了些，像被細針輕輕扎了一下：“沒事，可能是早上起來靈力沒順過來，等會兒找個地方穩定一下就好。”

他這話半真半假，既解釋了臉色差的原因，也為接下來的離隊埋下伏筆，秋伊人要是懷疑，他還能以混沌靈力需要調整為借口——畢竟之前融合混沌靈力時，確實常有靈力紊亂的情況。

秋伊人點點頭，沒多問，只是轉身時耳墜又晃了晃，銀鏈擦過衣領發出細微的“叮”聲。陳縱橫敏銳地發現，那絲黑色霧氣在她轉身的瞬間，竟順著背包帶子往下滑了寸許，貼在淡紫色藥劑瓶上，像是在躲避晨光，又像是在吸收藥劑里的靈力。

隊伍繼續往前走，華北平原的草葉上還沾著露水，踩上去發出“沙沙”的輕響，水珠濺在褲腿上，帶來一絲涼意。遠處的通天柱泛著淡藍色的光，像根插在地上的藍寶石柱子，光壁上流動著細碎的符文，離他們越來越近——那是陳縱橫計劃中離隊的地方，通天柱附近有之前戰斗留下的符文，正好能作為“穩定靈力”的借口。

走了大約半個時辰，通天柱的輪廓已經清晰可見，底部還能看到黑域族士兵留下的防御符文，是用黑色炭灰畫的，邊緣還留著灼燒的痕跡。陳縱橫停下腳步，對著秋伊人說：“秋閣主，我靈力還是有點亂，想在通天柱下運轉一會兒，你們先往前走，我穩定好就追上來，不會耽誤行程。”

秋伊人愣了一下，目光掃過他的胸口——那里的晶核飛灰痕跡還亮著淡金色的光，像撒了一層碎金，正好印證了他“靈力紊亂”的說法。她沒多想，只是叮囑：“那你注意安全，我們在前面的石頭坡等你，別太久，地脈源頭的探查不能耽誤，研究員們帶的設備續航有限。”

“好。”陳縱橫點頭，看著秋伊人和研究員們繼續往前走，戴眼鏡的研究員還回頭朝他揮了揮手，示意他快點跟上。直到他們的身影變成遠處的小點，陳縱橫才轉身朝著通天柱快步走去，腳步踩過草葉的聲音比之前更急。